他左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，头一次看见他这么狼狈，沈均打开门，侧过身让他进来。

两人都没话说，都有自己的秘密，他坐进墙角沙发里，沈均拿来药箱，已经烂掉的衬衫他还攥成团抓在手里，手足无措地坐在那仰头紧紧盯着沈均。

烟塞进唇里含住，沈均撕开碘伏瓶口的封盖，拿了棉签出来，“自己擦吧。”

他转身走了，韩源想叫住他，可却张不开嘴，他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，现在找不到回学校的路。

沈均回来他还保持原样没动，衬衫盖在心口遮着自己身体。

他是真的白，白的晃眼，身材也是真的好，修长匀称，肌肉一块不少，沈均多看了两眼才把衣服给他。

“将就穿着吧。”这短袖是他身上的，但他脱下来换了件白背心，背心不知道是谁的，他知道韩源有洁癖，就没把背心给他。

拿过之后韩源立马套在了身上，沈均先盯着他穿好衣服才捏起棉签，用眼睛吃完豆腐了，掐住他下巴给划伤的小口子擦上药。

韩源呆且直地盯着他看，烟灰要掉下来，他丢了棉签松开下巴，夹着烟吸了一口，对旁吐出烟雾。

从没见过他吸烟，韩源看呆了。

一边脸还肿着，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，他眼眶有些湿，不知道他周六来这种地方做什么，这地方完全不是他这种好学生该来的。

“家在哪？”

“东城。”

“打车回吧，这么晚了。”

韩源抿了抿唇，“我回学校。”

“这个点你能进去？”

韩源从没这么晚还在外面过，他似乎喝醉了，刚刚那两人也把他吓到了，现在酒醒了大半，肚子里一半懊恼一半兴奋，脑袋还有些晕。

“进不去。”韩源垂着头，无措的紧。

“打车回家吧，也就贵点。”

“钱包，不见了。”韩源说得小心翼翼，怕他觉得自己笨，可喝了酒之后，他真的不记得钱包哪去了。

沈均望着他短暂无言，手指夹走烟，舌尖伸出舔了下干涩的唇，烟雾在沉默的空气里弥漫……

“你为什么要来这里？吃饱了撑的？”

说到这个韩源指着墙上的海报，夸张的字体背景下盖着个人影，他说：“那人很像你，我就来了。”

“……”沈均又沉默了片刻，“去酒店，不然……不然就去我家。”

韩源眼睛都亮了，“可以吗？”

“不愿意就算了。”沈均拿了桌上钥匙，把药箱关上出了房间，韩源马上站起来，衬衫丢了，抓着领口递到鼻底闻了闻，是沈均的味道，有点烟味但不排斥。

一个冰袋丢到韩源怀里，沈均开门出去，他立马跟上，从墙角推出辆黑色的小电驴，沈均骑上去冷着眼看他。

韩源收回打量的眼神立马坐上后座，手小心地揪住他腰间衣服。

知道他是gay了，沈均嘴角翘了翘，“搂腰，不然摔了我不给医药费。”

“哦。”韩源左胳膊往前递，圈住了他腰，脸上放着的冰袋在加速融化，贴着他身体的那边脸已经快烧起来了。

学长……沈均在嘴里咂摸了一下这两个字，不知怎的，觉得这两个字充满着诱惑。

进了家门两人相安无事，沈均直接洗澡睡觉，而他在这两室一厅的小屋里找不着方向，洗完澡换了身沈均的睡衣，他在房间门口探进脑袋偷瞧。

冷气已经开了，沈均盖着一床被子似乎睡着了，右边空出了很大一片地方，韩源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睡到隔壁去，他打算先去看看。

“睡不睡啊？”

沈均突然发出声音把往回缩的他吓了一跳，韩源走进去把门关上，他是想着别让冷气跑出去，却没想到两人现在共处一室。

躺下后沈均就关了灯，躺平伸了个懒腰，手压在脑袋下面。

韩源试着闭眼，这个点他应该很困了，头也很沉，可是睡不着，努力了半天还是睡不着。

周围太黑了，黑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似的，手往旁边摸去，碰到了沈均滚烫的手臂，他身体热，韩源有些凉的指头一碰上，他就转头看了过来，在黑暗里注视着他。

“隔壁能睡吗？”

“没床。”沈均抖开他手指，翻过身继续睡。

韩源抓着被子，太黑了，黑的心慌，他问：“有没有小灯？开一盏好不好？”

沈均坐起来，声音放柔了：“你这么怕黑吗？”

“嗯，我不吵你，我出去睡也行。”

他声音都在发抖，沈均摸过去，脸上伤口贴好了创口贴，肿起来的地方也冰冰凉凉的。

韩源的手摸到他手臂抓着，鬼使神差，沈均把他抱过来，他也顺着挨了上去，听到了他胸腔里鲜活的心跳，韩源心定了。

“好点没？”

沈均这么问了一句，可他没给反应，等了会儿，均匀的呼吸声从下面传过来。

瞬间被气笑了，又万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