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从哪里放的音乐？”我左右环视，没有看到音箱，但音乐却是立体的从四面八方围过来。

时雨指了指上方，我才看到四个角落都有一个小型喇叭，失笑道：“真的好像酒吧啊，而且复古爵士也很符合现在的氛围。”

“是因为你喜欢爵士音乐我才放的。”

“……”越是体验到时雨的细心越感受到心塞：“谢谢。”

“对我道谢，那么快就忘了我是强暴你的人了？”她使坏故意提醒。

“时雨你性格真的恶劣！”

“我调节一下气氛而已，”腰间的手臂收紧：“有给你留下深刻印象吗？”

“嗯，超级深刻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仿佛放下心，她把脸埋入我的脖颈间。

奇怪暧昧的氛围，比和学姐在一起更像谈恋爱，这颗心因为时雨加快速度，在胸腔里持续不停鼓动。

“你看右边。”

接受到提醒，偏头转移视线，右边空墙壁从上至下自动划出一道缝隙，缓缓向两侧打开，和五十寸左右大彩电频幕一样的玻璃窗静静展露。

窗外什么都看不见，神秘而幽深。那股黑暗总是让人无端联想到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会从里面袭击而来，可能是鲨鱼的深渊巨口，也可能是长相丑陋的深海生物。

被自己的想象力搞得心里发怵，我有点发抖。

察觉我的身体变化，时雨的声音轻柔了一些：“开了灯就好看了。”

她从桌面下的抽屉里掏出小型遥控器，冲着窗外摁了几下。只见一团黑暗中蓦地摄入一道白光，视野可见范围内的蔚蓝色里有透明的浮游生物浅浅飘过。

一盏，两盏，伴随灯光越来越多，窗外的景色如同画卷一般流淌开来。

发着荧光的海百合三五成群四散分布，成堆矗立的珊瑚躲藏于岩石缝隙中，海底海滩上慵懒匍匐着静待猎物的海葵触须随着海流摇曳。

“好漂亮。”

虽然无法出去，但这并不影响到我心底对这幅美景的震撼。

“不过看久了会觉得有压抑感。”

“压抑感？”不明所以地反问。

“琳知道幽闭恐惧症吗？如果不是在培养仓里陷入沉睡，当这个基地陷入关灯后的黑暗中，人的感觉会变得敏锐，可以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海妖的歌声，虽然不响但是很有穿透力，断断续续的十分诡异。”时雨的手指一搭接着一搭点着肩头，似乎在对我诉说童话故事。

“我可不信海妖这种生物，别当我是小朋友。”

“那你觉得发出这种声音的是什么生物？”

“海豚？”

“噗，海豚不会在那么深的地方。”

“嗯……”我屏息凝神想答案，依然没有头绪，只感觉没吃过早餐的胃里因为空腹饮酒的缘故干辣得难受，没过一会，咕噜的声响打破了两人间的氛围。

“你饿了？”

“嗯。我想回去拿袋子里的东西来吃。”

“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？”

时雨会做饭吗？

她让我在房间里等着，说去公用厨房炒饭给我吃。我反问克隆人不是有营养液可以汲取维持生命力吗，结果得到了偶尔也想吃普通食物的答案。

果然，我无法把她们当工具，她们是活生生的人。

面前放了一盘黄澄澄的炒饭，就色泽来看，色香味当中的外貌是满分，香味闻起来也不错，唯独这个味道还没试……不过前两项都满分了，味道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。

我拿起盘子边摆放着的勺，迫切地将颗颗饱满的饭粒送入口中。

“嗯？！”

“味道怎样。”

时雨正在看我，那双眼里遍布细碎的光芒，蕴含着希望。

我不该打击她。

可是她盐放多了，如今我进退两难，是吐出去伤害她的心还是即使难受也要咽进去呢？

思来想去我决定自认苦果，深呼口气，囫囵吞枣咽下去并赞扬道：“好吃。不过有个小小的建议，下次要注意调料品的用量，不要一下子倒，可以一小点一小点的加。”

时雨的肩立即垮下，失落道：“我又做失败了。”

“没有没有，你看。”为了验证她的成功，我拼命往嘴里塞入饭，即使被齁得泪流满面也举起大拇指：“好吃，把我感动得都哭了。”

“没必要为我考虑到这个地步，我知道自己的手艺。”她扯出苦笑制止我的手，撇了一眼剩余不多的饭：“吃不下就吐出来吧。”

吞下最后一口，肚子也已经八分饱，我摊开手鼓励：“没关系，每一门手艺都需要大量练习才能熟能生巧，以后经常做的话一定可以越来越棒，这些都是小失误。”

“你就是这样的人……”

咕咚咚喝完莫吉托，总算从齁咸地狱中将舌头解放了。

刚刚忙着应对舌头，回过神才追问：“我是什么样的人？”

“没什么，